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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考上一志了就回来报复性填坑!大家等等我好嘛!

我好好的一个旅游宣传片怎么就变成刑侦权谋片了啊喂!21

方一进靖王府的书房,就见萧景琰跪坐在案台背后,身上还披着毛领披风,神色不悦,他的副将列战英正汇报着什么。

 

“……夏江说,在城门口劫囚车那帮人,是卫峥的同党,但究竟什么身份,一丝也没透露。”

 

林燮恍然大悟,“是第一日梦境中的事,那些人的身手实属不错,只是缺了谋划,人数也少,终究失败了。”

 

祁王和言侯皆面有忧色,悬镜司的手段,他们知道的也不少,如相信小殊看人的眼光,卫峥固然不会吐露出什么秘辛来。可是夏江有卫峥在手,对于冲动重情的靖王而言,悬镜司就始终占了上风。

 

因着人多,女眷便站得稍远了些,被众人的议论声混着,也听不清列战英汇报了什么,只能靠眼睛看上一看了。宸妃打量了一番靖王府的陈设,不由得出言和静嫔说了几句,“我看景琰府上,除了弓便是剑,一点多余的陈设也没有,素净的倒像个临时驻扎的军营。虽说皇子节俭,那是应当做得,可府中连个火盆也不曾点,在屋内仍披着披风,却也过了略过一些。”

 

“娘娘不知,景琰他素来不爱什么摆设,我也管不住他。至于火盆,想是因为才下朝,下人们尚未预备上吧!”静嫔笑着答道。

 

“景琰这性子,到比我们小殊好多了。” 晋阳笑道,“他什么稀奇的宝贝都爱往自己屋里拢,上回是景禹的彤弓,再不就是兽苑里的小狼,前些日子我听说他还想要东海的珍珠玩呢?若小殊那闹腾的性子能像景琰学上半点沉稳,我也安心了。”

 

“小殊年纪还小呢,到情愿他一直这般跳脱才好。”静嫔想起了梦境中的梅长苏,三人皆一时无话。

 

“你让巡防营的人注意一点,别让悬镜司再抓到更多的人”靖王交代了几句,这是明摆着要和梁帝对着干了。

 

“是”列战英躬身应下,却有一阵清幽的铃声自书架后头传了出来。

 

“密室?”蔺晨最先反应了过来,细细打量了一番那两个一人高的书架,“不对,更像是连接两处的地道,应该是墨家一系的手段,瞧着怪眼熟的。”他胳膊肘捅了捅林殊,“看来你未来从琅琊阁挖了不少消息,指不定藏书阁都被你翻了个底朝天了。”

 

“别贫嘴了,这应该不是我第一次拉铃了,我怎么觉得景琰像是不想见我的样子?”林殊狐疑地看着萧景琰,直看得他莫名心虚。那边靖王直到听了列战英一句“殿下,要不还是过去见见吧?”才打开了书架的机关,走了进去。

 

地道中央有一块颇为宽敞的密室,设有一袭屏风,一张矮榻,两支烛台。接着烛光可见,林殊,不,此时应唤苏哲,正坐在矮榻上等候,身形伛偻,显得格外疲惫瘦削。他一抬头,见靖王和列战英进来,忙起身作揖,“殿下,列将军。”

 

“听你喊殿下果然还是奇怪。”萧景琰扭开了头,看着昔日好友强撑着病弱之躯为自己出谋划策,果然还是怪异又让人心疼。

 

“先生找我来,有什么事吗?”靖王的语气十分生硬。

 

“今日殿下从宫中出来,没有事要和苏某商量吗?”靖王却不加理会,走向了密室的另一角,背对苏哲站着,引得静嫔都想责怪几句。

 

“景琰,不说小殊的身份,便是对待一心一意帮助你的人,也不可如此无礼。你这样,总会寒了好友的心。”

 

“不说礼贤下士,就武靖帝这脾气,苏哲要不是林殊,那怕是早就甩袖子走人了吧?”来自未来旅行团的研究生都忍不住吐槽了,这回上次的老教授忙着修改各种文献,便都派学生为代表把经过录下来,因而整个队伍都活泼了不少,“我还是第一次见着主君冷冷淡淡,谋士赶着上前为他谋划的场面。”

 

被双方连续打击的萧景琰此刻真是一句辩白也说不出,赶忙真诚地应下,说实话,他也觉得未来自己的脾气太冷硬了些,希望现在的小殊没生他的气。

 

“有有有,当然有”列战英忙打圆场道,“先生可知道,以前赤羽营的副将卫峥,被夏江抓住了?”

 

“我知道,他现在被关在悬镜司的地牢里。”

 

“正是如此,我们都以为卫峥已蒙冤惨死,万幸他还活着,可他现在身陷囹圄,须赶紧救出来才是。殿下常说先生的智计天下无双,还请先生劳神费思,指点一二吧!”列战英这个尽职尽责的副将替靖王摆出了请教的姿态。

 

苏哲显然对靖王的举动有所猜测,“将军稍安,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,可请将军细思,无论我想出什么样的计策,营救卫峥,必须要由靖王殿下亲自出面实施。这些年来,殿下为了赤焰之案受了多少打压和委屈,如果此时挺身而出,必定会惹恼皇上,失去恩宠在身的大好局面。”

 

众人一时沉默了下来,在不知苏哲身份之时,他们尚可把它当作谋士重利的表现,可是既然已经知晓苏哲的身份,那么在他为了保住靖王,请求他舍弃昔日副将之时,心中又该有多痛苦?

 

“此言出于理而非出于情。”言侯轻叹,“劝之必令人生厌,然不得不劝。”

 

靖王有多在意赤焰旧人,他们完全可以推测出来,一旦劝他放弃,必然会是上下离心,可若不劝,那便是触怒梁帝,前功尽废。

 

“只凭这个,劝不住景琰。”祁王同样面有忧色,虽然从未来的人口中,他们已经知道萧景琰最终成功登基成为了武靖帝,可是景琰的脾气有多倔强他们不会不清楚,这之中,小殊有付出了多大代价呢?

 

“这个不用再费心。”靖王冷冷地回答道,“今天在御前,我已经因为此事惹恼过父皇,现在才想往后躲,怕是来不及了”

 

苏哲抢上前几步,神色激动,“今日殿下能够全身而退实属侥幸,只要卫峥还被关在悬镜司,誉王就始终占得先机,无论殿下用什么方法去营救卫峥,都会掉入他们的圈套,难道殿下心里不明白吗?”

 

“这个我当然明白。”靖王道,“夏江以卫峥相激,就是想让父皇明白,我的心中还怀有旧恨,一旦给了我权势和地位,我便会是一个对父皇有威胁的皇子。因为在当年那桩案件中,责任最大的,就是父皇他自己。”

 

长辈们一时无奈,景琰并不蠢,他只是太过重情,对帝王来说,这是一个既美好、又危险的品质啊!

 

“帝王与太子的权利之争,自古以来都是极大的问题。不说大梁,在北燕、大渝,皇太子弑父,或皇帝赐死皇太子之事太过常见。”一名戴眼镜的研究生一边记录,一边感叹,“我想一开始的祁王党一定希望随着祁王能力的展露,梁帝会逐渐让权与他,可是正如后世权臣所言,权之弗让也,其求乃极。事可绝,人伦亦灭。利禄为羁,去其实害;赏以虚名,收其本心。嗜权逾命者,莫敢不为。”

 

“依你所言,林氏一族也是如此了?乱世用能,平则去患。盛事惟忠,庸则自从。”另一名长发的研究生摇头,“学长,你不该用《罗织经》的道理去论证这所有的事,来俊臣何等酷吏,他所著之书,宰相阅罢,亦是冷汗涔涔,弗敢言冤。此书记录了人性中最为丑恶的一面,虽真实,却非全部,赤焰沉冤终于青史上翻案,证明这世上,终有赤子之心的容身之地。”

 

“可靖王既然涉入夺嫡之争,本质上就是参与了权力之争,《控权卷》所言亦非全无道理。”戴眼镜的研究生反驳,“权者,人莫离也。取之非易,守之尤艰;智不足弗得,谋有失竟患,死生事也。靖王此时明知其中风险,却全凭一腔情谊,智不足、谋有失,会彻底要了他的命,我真无法把他现在的样子和未来的武靖帝联系在一起。”

 

旁听的过去长辈皱起了眉,“权之弗让也,其求乃极。”言侯重复了一遍他们应用的文字,“后世书此言之人,智绝,亦狠绝。”

 

“可与言,不可以为友,可以用,不可以为股肱。”祁王语气亦是颇为严肃,看来数百年的权利纷争,最终还是于后世登峰造极,“那些人说得不错,我们多能做的,不过是给更多赤胆丹心的臣子营造一个容身之所。”

 

“今日皇上没有多想,可他并非心胸宽广之人。一旦殿下继续有所行动,令他感到自身权威受到挑衅。如此一来,祁王当年的殷鉴,就在殿下眼前了。”

 

“殿下要就卫峥,是为情谊,可从得失来看,救卫峥,有百害而无一利。殿下,谋大事者需懂得割舍。”

 

“好。”靖王的眼神怒极,“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。很好!”

 

“先生的指点我已经明白了,多谢。”他转身就走。

 

苏哲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,出声喊道,“殿下!”

 

“不对。”林燮总算觉出了些问题,“小殊的状态不对,不说未来他多擅长隐藏和说服,便是现在也滑头得很,尽会察言观色的讨太皇太后她们欢喜。怎么会在劝景琰的时候一直用这样法子?这反应,倒像是才觉察出景琰发怒了似的。”

 

这么一提,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,是啊!在过去的梦境之中,苏哲一贯能言善辩,怎么会在安抚人上失策呢?

 

“诶?你这是干嘛呀?”林殊突然开口问道,只见蔺晨走到苏哲背后,手虚虚环住苏哲的腰,把耳朵贴在了苏哲背上。

 

“嘘!”蔺晨比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,凝神细听,脸色却越来越差。

 

“我虽然不能触摸到苏哲为他把脉,听一听他呼吸的声音却是可以的。”蔺晨放开苏哲,解释道,“林伯伯,如您所料,苏哲怕是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。”

 

“什么!”萧景琰失声道。

 

“听他呼吸的声音,肺部似乎仍有积液,如果测到体温,怕是还在高烧。想来应是寒疾刚过,还未痊愈,稍稍清醒就强撑着赶来为靖王出谋划策了。”迁怒之下,蔺晨可没给萧景琰半点好脸色,“想必大家也知道,大病未愈之人常常看不清眼前的东西。以苏哲眼下的状态,他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形就很不错了,哪里还有余力察言观色。他说得,怕都是自己早先想好的说辞,根本没什么心力去改变。”

 

最后,蔺晨还不忘轻飘飘加上一句,“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说他是来金陵送死了。这磋磨自己的脾气,不死才奇怪了。”

 

萧景琰此刻恨不得抽未来的自己一巴掌,只听一声脆响,靖王抽刀砍断了系在入口的铜铃。苏哲愣了一会儿,慢慢跪了下去,“殿下。”

 

“你跪下去做什么!你给我快点起来!”萧景琰彻底抓狂了,自己一直放在心上的挚友竟然为了劝说自己下跪,而未来的他还吐露出更诛心的话来。

 

 “我曾经竟然以为,苏先生会是个与众不同的谋士,没想到此时才看清楚,你也是动辄言利,眼中没有天性和良知的人。”靖王回身,居高临下的俯视苏哲,“我若依照先生之意,割舍掉心中所有的道义人情,一心只图夺大位,那我当初夺位的初衷,又是什么?一旦我真成了那等无情到令人齿寒的人,难道先生就不担心,我将来为了其他的利益,也将你扶助我的情谊抛诸脑后吗?”

 

“武靖帝这是对谋士有偏见?”一名研究生笔下不停,记录着自己的思绪,“谋为六守之一,谋士更是军中重器,这般厌恶谋士,当真是连年领兵征战之人的心理吗?何况君主倾听臣子,勿妄而许,勿逆而拒;许之则失守,拒之则闭塞。武靖帝此时到底过于青涩了,若非苏哲的身份,他如此粗暴的拒绝,已经失了人心。”

 

“啧,以卸磨杀驴威胁,他哪里等得到这个时候啊!”另一名的研究生被气氛所感,忍不住对着武靖帝吼了出来,“元祐六年,大渝、北燕连军侵犯大梁。苏哲监军北上,一战荡平大渝四十万大军,只余几百残卒逃回。可他殒身北境,永远埋葬在了梅岭,哪里等的到你登基为帝!”

 

那梦境中的靖王听不到研究生的怒吼,来自过去的众人,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。

 

“到底是林家儿郎。”一片静默之后,还是林燮开口了,“死于战场,是宿命。”他们是将军,将军哪有不死于战场的道理,虽然人人都盼着解甲归田的那日,可真到了国家需要的那刻,哪怕垂垂老矣,也会为披挂上阵而证明自己尚善饭。

 

“他生在将门。”晋阳也只是应和了一句,便垂下了头,掩去了眼中哀伤。将门虎子人欣羡,然生女犹得嫁比邻,生男埋没随百草,这便是命数了。

 

“不,不是这样的,这样的换来的天下太平谁会稀罕。”萧景琰红了眼眶,完全没有再顾忌什么身份,反驳了回去。他真想走到苏哲身边,扶他起来,告诉他这些话并非真心,可他很清楚,梦境一切的只是不可触及的幻想而已。

 

“事到如今,你既不愿援手,我也无话可说,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,我萧景琰今后何去何从,就不劳梅宗主费心了。”

 

“殿下此言何意?”苏哲不敢置信,他最害怕的事发生了。

 

“先生算计天下人心,我此言何意,先生怎会不知?战英,走。”

 

“殿下,殿下!”苏哲想起身拦住他,却脚下一软,匍匐在了地上,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,依稀可以见到飞溅的血珠,蔺晨判断的一点不错,他病得太厉害了,支撑这么就已是强弩之末。

 

“宗主”黎刚从地道的另一侧赶来。

 

“你别管我,赶紧把他拦下来!”苏哲艰难地吐出一句命令,又无法抑制的咳了起来。可是不管黎刚怎么用力推,那扇通往靖王府的门都已经关上了。

 

“啪”萧景琰抽了自己一巴掌,脸上很快显出了红印,却被林殊擒住了手腕,“萧景琰你清醒点,这些尚未发生,你这又是做什么?”

 

“让自己记住这一切,确保它未来也不会发生。”萧景琰认真地说,“我不该以偏见取人,也不该不听解释,更不该全凭情绪冲动行事。”这样反而会伤了我最想保护的人。小殊未来那一跪,当真跪在了他心上。

 

林殊不顾自己尚在父帅面前,极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,“那你也犯不着自残,况且你这水牛什么德行,我难道还不清楚吗?但凡你不坚持要救卫峥,我未来也算是挑错了人辅佐了。”他会在祁王死后选择靖王,不就是看中靖王那为情义和公道磕得头破血流不会头的心性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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